奥运愿景值得全世界共同守护

奥运愿景值得全世界共同守护

金浩然

    不久前，曾从事体育行业的美国政治学者儒尔斯·博考夫（Jules Boykoff）就当前正处于国际舆论顶峰上的北京冬奥会发表了一篇文章，认为体育运动的非政治性是一个由来已久的“神话”^[1]。这一剖析不无道理，事实上，即使奥运会的概念刚在古希腊发源之时，就“并不具备什么与政治绝缘的特质”^[2]。这一年以来对于北京冬奥会的连番抵制，都充斥着当前错综复杂国际舞台上的政治呼声，而以美国主流媒体为首紧咬不放的“人权问题”，也只不过是用来转移公众注意力的烟雾弹。既然对人权的关注没有阻止美国长久以来在批评中国的同时保持基本稳定良好的双边关系，没有阻止美国正常参加2008年北京奥运会，更没有阻止美国自己筑起高墙驱逐移民，为什么与人权风马牛不相及的冬奥会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呢？笔者认为原因有二。一来，这届冬奥会恰好处在了美国政治和国际政治风向转变的当口；二来，从美国刮起的这场政治旋风与现代奥运所代表的精神格格不入。

    以这场冬奥会为棋局的政治角逐有两个方面。首先是美国内部的政治诉求。自特朗普任期以来，美国两党的合作愿望和能力跌入低谷，而近年来频发的种族和阶级暴力事件、联邦与各州因疫情而起的权责冲突都使“美国人”这一概念愈加模糊。对于崛起的中国进行妖魔化，本质上是试图将人权侵犯、独裁统治这些罪名强加给中国，借此把美国与尊重、平等、民主这些明亮的词汇联系起来，建造和维系美国民众的身份认同。其次，这也是美国对于世界各国的忠诚考验。阿根廷学者古斯塔沃·希拉多（Gustavo Girado）提出，抵制冬奥的呼吁是美国在为它政治影响力的范畴奠定先例^[3]；美国学者维克托·查（Victor Cha）也认为，这一行为关键是要声明中美竞争关系并非“一切照旧”^[4]。事实也正是如此，各个国家被迫选边站，抵制或是支持冬奥会，核心是在美国与中国之间二选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许多国家态度微妙、如履薄冰，例如爱沙尼亚领导人以模糊的“政治因素”为由宣布不出席冬奥会，日本宣布不派遣政要参加北京冬奥的同时又表示此举并非“外交抵制”，还有一批国家以新冠疫情为由明哲保身，世界各国外交之弦紧绷。上述两方面的政治诉求事实上遵循着冷战年代的政治范式，与当今世界全球化、多元化、包容性的发展目标背道而驰——不难发现，这些目标也正是奥运精神的精髓。

    很多专家学者，包括美国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都认同这场抵制不会阻止北京举办本届冬奥会^[5]。这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场攻势并不是实质性的，而是象征性的，它所挑战的，是现代奥运追寻的以友谊为底色的愿景。在博考夫的文章中，他很快将矛头指向了国际奥委会，声称奥委会选择北京承办奥运会时，当前的窘境就已经注定了。在笔者看来，这种犬儒主义式的盖棺定论正揭示出体育政治化对奥运精神的侵蚀。博考夫将体育的非政治性称为“神话（myth）”，这个词很有意思，因为柏拉图用同一个词来描述城邦奠基者们“高贵的谎言”——这些叙事或许并非真实，但却致力于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博考夫只见其谎言，而不见其高贵；只因它并非现实，就索性忽视追寻它的意义。难道就因为当今世界的体育赛事呈现出政治色彩，我们就该放弃对于去政治化体育活动的追求吗？奥运会希望传达的讯息在于，尽管国际政治博弈无处不在，但我们身为这个美丽星球的共同住民，仍有足够宽广的心胸能够在这半个月中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遵守同样的规则、完成同样的目标，在友好的竞争中创造沟通的桥梁，证明我们能够打破和超越零和博弈。假若奥运会只能在严格中立的地界内举办，那么这幅值得追求的愿景便已然落空了。国际奥委会主席巴赫去年年底表示担忧，认为政治化可能会危及奥运会的未来^[6]。这一点不错，政治化以及对政治化现状的接受甚至辩护，是对奥运愿景的最大威胁。幸运的是，中国在各个场合都不断重申对于体育赛事去政治化的支持和肯定，而联合国以及俄罗斯、阿根廷、波兰、巴基斯坦等一系列国家都明确表达了维护奥运愿景的立场。2022年冬奥会已经顺利开幕，无论是疫情还是国际政坛的噪音都无法阻止奥运的火炬在北京燃起，而笔者相信，奥运五环所代表的心心相连的五大洲上，无数对全球化、多元化、包容性的世界抱持希冀的人们，将会守护这薪火不断传承。

作者简介：金浩然，中拉人文交流研究基地研究员，西班牙格拉纳达大学博士研究生。